
前两天出差的看到了世纪大讲堂王蒙先生的讲座,大意是说弄文学都是些有情绪的人。当时不以为意。今天,突然莫名烦躁,手头的事情做不下去了,漫无目的的在网上乱点。随意中就点到了百度贴吧贾平凹吧。看着温暖的文字,心也就慢慢安静了。
从小我好数学,语文一般。爸爸常说起他很小就教我数数,两三岁的我就能从1数到100。只是这些我都不记得了。记得的是小时候我不爱做作业,每次到学校都撒谎说家里没有煤油,不能点灯做作业。写日自己特别头痛,总是三言两语的流水帐。在老师的批评下我慢慢找到一种简单的办法,就是拿本课外书炒上一大段,而且是赶任务的抄,连练字的目的都没有达到。
要抄课外书的也不容易。山里读书人少,家家都只有孩子留下来的残破的课本练习册,找本课外书比找古董还难。一次我在一个堂哥处发现了宝贝。他是村里当时唯一的在外地读书的大专生。人高高大大壮实,最喜欢弯着手臂,我和两个堂弟吊在他手上荡秋千。我最喜欢去的就是他家。我在他家阁楼上翻出了他从学校带回来的两本《中篇小学选刊》和一本前四十回的《红楼梦》。那时我已经在镇上读六年级住校了。那时周末回家,还没有电视,唯一的节目是静静的躺在院子里的麦草垛上看这几本书。《红楼梦》估计读了不小20遍,都说它是文学的启蒙。可惜的是我也许天生不是这块材料,每次读都只粗粗看了的故事,遇到诗词部分就跳开了。
《红楼梦》毕竟是写大户人家的喜怒哀乐,更打动我的是两本小说选刊。记得其中一个故事是写一个什么桃花镇一个男人和一群美丽女人的故事,我每每读出了感动与羡慕。另一个就与贾平凹相关了,就是他的《天狗》,我常常妒忌天狗凭什么遇到这么美丽的师娘;常常遗憾我们村子泉水来的太容易,不需要打井,少了很多美丽的故事发生;我开始在割草的时候总掀开石头看看,有些没蝎子,希望象天狗一样,养蝎子卖给药店,让父母不那么劳累,可惜遇到蝎子的时候很少,大多数都是红红的蜈蚣,加上胆子小,遇到了也都是逃得比蝎子还快。
我就这样一遍遍读着《天狗》,感受这这份美好与温暖。后来我对贾平凹有了兴趣,到后来大学时几乎读了他所有作品,这是后话。
真正让我对文学产生兴趣的是我高中的同桌。他个子不高,很壮,脸圆圆的。说话声音很大,我俩常常在一起争辩着自认为的某个国家大事。后来他真的从政了。他十分喜欢文学,最让人羡慕的是有一次他竟然拿出一本《星星诗刊》,指着其中一首小诗说,你读读你读读,看看感觉怎么样。我拿过来一看,竟然是署有他的名字,我怀疑的说这个人怎么跟你名字一样,他昂头说,就是我。这让我无比崇拜。没想到他还可以把自己的文字放在书上。自此我就毅然抛弃了自己最爱看的《故事会》,开始跟他要他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唯一的诗歌杂志《星星诗刊》。后来就知道了海子,并喜欢上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高考的时候我选择了有海的厦门。第一次看到了大海,第一次看到长成一团有根的榕树,第一次看到花开得绚烂的凤凰树……如此多的花花世界,让我兴奋,也让我自惭形秽。当我走进学校图书馆时,发现有如此多的书,一排又一排。我静静坐下来看书,写些自认为高深的诗,累了就看看窗外的榕树和摇曳在墙上的影子,心格外的踏实。
然后就是工作了,碰壁与希望交织。累了的时候就买本书和啤酒,静静坐在阳台上等黄昏的余光一点点散尽。
后来接触了博客,贾平凹先生的《高兴》正好上市,兴奋之余就写了点读后感。竟然被新浪的编辑推荐到首页。我急迫的把地址剪切下来,逐一给身边有信箱的朋友,要分享这种快乐。等了半夜,有了两个朋友发来淡淡的两句祝福。我继续着自己孤独的开心,连续几天都去新浪看看自己的成果,看看有没有评论。
几天后,它就从首页上消失了。我开始认真对待博客。这种热情至少持续了两个月。
工作压力越来越大,有了家庭,日子更是忙碌,算一算好几年没有静下来看看纯文学的东东。
前些日子装修,特意在书房做了整面墙的书架,准备把这些年买的书都放上去。老婆说这么多书搬来搬去,丢掉些好了。我说:得给儿子留着,从现在开始,我们也可以算书香门第了。
刚刚爸爸打电话催我回家吃饭。我说公司有点事情,估计要加班,问什么时候,说不知道。隐约中爸爸的抱怨声中挂了电话。一个人,一杯茶,听着有一阵无一阵的车声,在键盘上轻快的敲着文字,所有的都远去了,只剩下淡淡的回忆,窗外静静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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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犹如河流,你我注定要被带向不知道的遥远的未来。只是开始的溪流是欢快的,慢慢就开始汇集,开始平静平淡了。河底的涌动我们慢慢视而不见,或者不愿看见了。
日子忙碌,也茫然。
文学成了悠闲的小资的专利。
当黑夜来临,能够接近慰藉心灵的还是只有这些跳跃的文字。
我已经一无所有,唯有的心灵靠近。
记录、疗伤、回味、生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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